誰都希望做一個受歡迎的人,可有時候偏偏就不能如愿。
即便是在一個小團隊里,人和人之間的遠近親疏也各不相同。能進入主流、被大多數人接納自然好處多多,但誰都保不齊自己什么時候就成了“少數派”甚至“極個別”。
對一個職場新人來說更是如此。融入團隊需要一個過程,可還沒等你做什么呢,老員工先擺出一個姿態:不帶你玩。
不友好表現在方方面面:開會時你的想法總是得不到回應,興致勃勃拋出去之后便沒了下文——既沒有人說好,也沒有人說不好;午飯時間,同事們三五成群地結伴出去吃大餐,留下你自己孤零零地蹲在食堂吃大鍋飯;每到需要表決的場合,你總是得票數最少的那一個;就連去領導的新家暖房、給同事的兒子慶賀滿月這樣的娛樂休閑活動,你也遲遲收不到邀請。
一句話,你不是自己人。
老白走了之后,同福客棧新招的伙計謝仲達就陷在這樣的尷尬當中。不是適應不適應的問題,而是,為了給老白保留職位,大家根本不希望有他這么個人出現。
第一招是孤立。飯桌上,無論是大嘴還是小貝、郭芙蓉還是呂秀才,甚至邊緣人物祝無雙,每個人都極力營造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和諧氛圍——你給我夾個雞腿,我給你夾塊兒牛肉,互相照顧,其樂融融。輪到新來的謝仲達,小貝隔著整張桌子遞過來一個毛豆:謝大哥來吃個豆,一定要細嚼慢咽哦。
飯桌上如此,工作起來也是一樣。那些留給“敵人”的任務,不是太遠太難就是費力不討好;至于那些唾手可得的、順水推舟的、十拿九穩的,早早被其他人瓜分干凈。老員工們團結一致,故意制造出一種氛圍——我們是一伙兒的,而你,是外人。
第二招是恐嚇。小郭大半夜裝成狐仙,跳出來耍寶:“限你在明晚之前,哪兒來的回哪兒去,否則我一口吃了你。”
現實生活中當然不會有人裝神弄鬼,但嚇唬人的招數卻不少見:“我們這兒待遇不行,吃糠咽菜的日子不好過啊。”“領導喜怒無常,看著吧,過了這幾天有你好瞧的。”“責任重大,弄不好是要掉腦袋的。”“累死了,天天加班的日子真是沒法過了。”嚇唬人的目的很簡單,讓“敵人”知難而退。
第三招是告黑狀。“那個新來的剛才把花瓶給打碎了。”小郭第一時間把壞消息通報給佟掌柜。看到領導沒什么反應,她又找補了幾句:“宋代官窯的,連著打了倆。”小貝還在一旁敲鑼邊兒,幾度哭暈過去,高喊著要“為小瓶瓶報仇”。
寫字樓里這樣的故事更是隨處可見。做過999件好事又如何,但只要走出一步昏招,領導一準兒會在第一時間得到線報。小題大做、添油加醋、上綱上線、極盡渲染,直至讓你滿盤皆輸。這樣自上而下地施加壓力,殺傷力超強。
估計謝仲達怎么也不會料到,自己在職業生涯的起步階段會遭到如此冷遇——不管他再怎么努力,好像也得不到團隊伙伴的認同。身處困局當中的人搞不清狀況,可你我作為局外人卻看得清楚:這一切都因為有個過于出色的前任。
老白勝任雜役崗位,這自不必說,更重要的是,他還能同時扮演團隊主心骨、安全衛士和精神領袖等多種角色。論私交,他是秀才和大嘴的好哥們兒,是郭芙蓉曾經的偶像和后來的摯友,是老板佟湘玉的親密愛人,是莫小貝最最信任的白大哥。有這樣的珠玉在前,想做一個被團隊認可的接班人,著實是件困難的事。
無論是一個人還是一個團隊,都會有不同程度的排異反應。大家從心理上接受前任離開這個現實,需要或長或短的一段時間,在此之前,對新人所表現出的每一點友好,都像是對前任赤裸裸的背叛。所以,孤立、排擠、合起伙來欺負新人,其實是人在面對變動時正常的焦慮反應。
就像無雙剛來的時候一樣,那會兒小郭剛剛離職,大家不同樣對她刻薄了好一陣嗎?
很多時候,團隊需要一個假想敵,在與之斗爭的過程中保持團結,增強凝聚力和戰斗力。這個假想敵可能是外部的艱險環境,也可能是團隊內部的少數派。但作為個人,如果你真的不幸成為被大多數人排斥的對象,又該怎樣在如此險惡的環境下生存呢?
首先,做好自己能做到的事情。我們無法左右別人的言行,但管好自己的手和嘴總是可以的吧。人家再怎么不地道,我們本本分分地做事肯定是沒錯的。就像大嘴說謝仲達的那樣,“那小子啊,油鹽不浸、軟硬不吃,脾氣好嘴又甜,模樣還老實,腿腳還勤快,像這種人你挑毛病都挑不出來。”
第二,在關鍵人物身上尋找突破口。每個團隊都有核心,他們要么掌管著“生殺大權”,要么左右著團隊主流輿論的走向——爭取到他們的信任,是獲得生存空間的關鍵。小郭說得一針見血:“再有毛病,掌柜的不嫌棄,那不是跟沒有一樣么。”
第三,千萬不能激化矛盾。作為被排斥的職場新人,沖突、委屈、抱怨,這些是一定會體驗到的。如果這個時候你認真了,真刀真槍地去和人家理論,或者悲憤地找領導評理,就真的輸了。記住一點,暫時忍耐一下,適應期總會過去,至于其他的,不妨就交給時間來解決吧。
來源:中國青年報 作者:方奕晗 |